国务院研究室司长唐元

       第十一届炉博会【2017中国民用清洁采暖高峰论坛】发言摘要之六

       第十一届中国节能炉具博览会是在我国加快经济转型升级和生态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时刻举行的，是在全国上下打响治理雾霾攻坚战的关键时刻举行的，具有特殊的重要意义。

       众所周知，雾霾污染已成为影响人民群众身体健康乃至生命安全的一大杀手，雾霾治理已成为困扰各级政府和老百姓的一大难题，社会各界对雾霾的成因众说纷纭，但燃煤污染是主要来源之一却是不争的事实。

       农村地区散煤燃烧是重要污染源头

       据调查，近年来，我国燃煤产生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烟粉尘排放量分别占全国总排放量的93%、70%和67%。燃煤产生的一次性PM2.5贡献率为63%，燃煤二次性PM2.5贡献率在不同地区分别为51%～61%。燃煤二氧化碳排放占能源活动二氧化碳排放量的80%左右，占温室气体排放的64%以上，这些数据都是相关权威机构测算出来的。

       燃煤污染严重，根源在于煤炭的不清洁利用。加快推进煤炭清洁化利用是破解雾霾难题的必由之路和当务之急。治理燃煤污染的重点在散煤燃烧。据调查，散煤只占燃煤总量的20%，而排放的污染物远高于燃煤总量50%左右的电力用煤。其中，民用燃煤是散煤的重要组成部分，初步估计用量在3亿吨左右，其中农村民用燃煤量在2亿吨左右，主要用于冬季采暖和炊事，清洁化利用水平最低。据调查，我国农村燃煤采暖用户有6600万户，全国商品化采暖炉具总量在1.2亿台左右，而其中节能环保型炉具用户使用率不到23%。也就是说我国农村使用的采暖炉具只有23%符合国家节能环保型炉具标准，广大的农村及小城镇居民使用的燃煤炉子实际上是非常原始的炉具，这些燃煤炉子具有低空直排特点，是造成雾霾污染的重要来源。据调查，京津冀地区民用燃煤对一次PM2.5的贡献将近30%。可见，治理雾霾必须首先把农村散煤污染控制住。

       节能环保炉具推广是当务之急，但推广并不顺利

       应当看到，我国能源具有富煤、贫油、少气的资源特点，煤炭在将来相当长的时间仍将是我国的主体能源，仍然是广大小城镇或农村地区取暖、炊事的主要能源。因此，推广节能环保型燃煤采暖炉具，实现小城镇或广大农村地区散煤清洁化利用，是我国治理城乡大气污染最经济和有效的措施之一，也是当务之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今天举办的炉博会意义十分重大。

       但是，我国节能型燃煤采暖炉具推广并不顺利，发现存在很多障碍，突出表现在四点：

       第一，缺乏统筹规划。节能环保炉具尽管是小产品，但对治理空气污染可以起到关键作用。推广节能环保炉具，涉及炉具、燃料、建筑节能等诸多环节，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但是目前国家层面和各级政府对这项工作还没有足够重视，缺乏统筹安排，相关政策不匹配，不适应目前十分紧迫的环保形势。

       第二，优质产品推广机制没有形成。大家知道，民间的创造力是无限的，正所谓“高手在民间”，多年来有许多科学家、农村手艺人发明了很多实用的节能环保炉具产品。可惜的是，由于缺乏良好的筛选机制和知识产权保护机制，这些优质炉具没有得到普及推广应用。我最近在调研煤炭清洁化利用时，也在关注这方面的技术，最近就跟踪到了一些颠覆式的炉具燃烧技术，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指标远低于国家标准，这样的产品不推广太可惜了。对于这样的好产品，相关部门和协会等中介机构要抱着满腔热情把它们找出来、选出来，然后加大推广，这对于控制燃煤污染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这些好产品推不开，大量假冒伪劣、低劣低效的产品就会充斥市场，扰乱市场秩序，损害企业和老百姓利益，污染状况也得不到有效控制，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第三，市场推广存在障碍。节能环保炉具宣传不到位，市场认知度低，一些优质炉具技术发明人往往不屑于市场推广，往往有“靓女不愁嫁”的思想。同时农村地区的购买力较低，而节能环保炉具价格高于传统炉具，受传统消费观念制约，市场推广难度大。比如，农民宁愿花几百块钱去摆席请客，也不愿意对污染严重的炉子进行改造；宁愿买环保差、污染重但价格稍微便宜的炉子，也不愿意买价格稍贵的环保炉子，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第四，市场监管缺失是一个重要因素。我们目前对环保炉具没有强制性标准，市场上炉具质量和性能差异很大，国家对低效高污染炉具没有强制性淘汰措施，导致这些炉子仍在大量生产销售。

       这次炉具博览会的意义就在于搭建了一个好平台，让一大批好炉子得以集中展示，好产品要拿数据来说话。我们要让真正好的、节能环保炉子得到大家认可，并创造市场尽快推广。

       加快推广节能环保炉具的建议

       针对当前非常严峻的燃煤污染形势，对加快推广节能环保炉子提几点建议：

       第一，要加强统筹引导。散煤治理是当前的一件大事，中央提出在雾霾非常严重的北方地区，按照宜电则电、宜气则气的思路加快城市周边人口密集地区燃煤替代工作，也就是禁煤工作，这是重大的系统工程。今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推进北方清洁供暖，完成电代煤、气代煤300万户的目标，减少使用民用散煤800万吨以上。但是我们应当看到，国家推动的电代煤、气代煤范围非常有限，远没有覆盖广大中小城镇和农村地区。在广大的农村地区和小城镇加快清洁燃煤炉子推广应用，是必须重视并抓紧推进的一项紧迫工作。建议各级政府成立散煤治理协调小组，统筹指导散煤治理工作。尽快出台散煤治理方案，明确路线图，尤其要把清洁燃煤炉具推广作为重中之重的工作，制定推广计划和时间进度，争取在今年内对所有不达标燃煤炉具完成改造，并作为强制性任务来完成。早一天把这些污染重的炉子淘汰掉，空气污染就可以尽快得到改善。

       第二，要制定强制标准，引领炉具更新换代。建议由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节能炉具专委会牵头，制定符合实际情况、操作性强的炉具污染物排放检测方法标准，在充分吸收优质环保炉具技术进步的基础上，制定炉具污染排放限值指标，要尽量把指标往高抬。目前许多好产品的二氧化硫、氮氧化合物、粉尘排放物都已经控制在100以内了，有的已经在50以下。应该让炉具生产企业向高标准企业看齐，把这样的限值标准纳入国家强制产品认证内容，作为国家强制性标准来执行，地方各级部门要加强对燃煤炉具的市场监管工作，严禁不达标炉具流入市场，把市场空间留给真正的节能环保型炉具产品，这样就可以把污染控制下来。这也为我们在座的炉具生产企业提出了要求，你们要尽快完成技术改造，加快产品提档升级，做出真正节能环保的优质炉子出来。

       第三，要制定扶持政策，合力推进优质炉具推广。炉具改造工作应当遵循“因地制宜，因陋就简”原则，制定推广计划及扶持政策。政府要拿出一点资金对贫困地区农村居民购买节能环保炉具进行补贴，但是这个工作不能全靠在政府身上。炉具改造成本原则上应该由政府、企业、居民几家分摊的思路来解决。炉具更新可以围绕燃煤清洁化目标，采取多种方式解决。如果能够换个炉芯解决的，就换个炉芯；能够加个附加装置解决的就加个附加装置，不能“一刀切”都要求买新炉子。也就是说，节能环保炉子的推广要充分考虑农民的承受能力和消费习惯，能不花钱就不要多花一分钱，真正替群众着想，只要能把燃煤污染控制下来就行。

       第四，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充分调动各方积极性。政府要更多地利用市场手段，通过采购项目招标或政策补贴等方法，引导企业参与节能环保炉具研发、生产和推广。要充分发挥企业的市场主体作用。同时要加大宣传力度，让广大居民，尤其是农民，了解节能环保炉具推广不仅是减少大气污染的重要措施，也是关系他们自身健康的大事。多宣传低效劣质炉具的弊端，让他们真正认识到传统炉子的危害，要舍得花钱更新炉子，要把推广和使用优质炉具变为广大群众的自觉行动。要鼓励广大企业，尤其是大型企业进入散煤治理领域，在洁净煤规模生产和运输、存储和配送、炉具生产和培训、好煤配好炉等方面提供专业化服务，改变小作坊式的局面。

       第五，要实施“好煤配好炉”战略，加强煤源清洁化处理和污染监控。要控制高硫煤的开采，同时推广烟煤洗选加工，加快提高煤炭洗选率，建立不同利用方式的煤质标准。在城镇和农村地区禁止销售劣质煤，鼓励居民燃用优质煤，对劣质散煤的流通销售，实行分级管理，加强煤炭的物流管控，并建立农村洁净煤区域加工配送体系，确保民用商品煤的煤质。要建立区域协调联动机制，利用互联网遥感等技术，建立民用煤生产经营使用的全过程质量监控体系，完善民用煤供求与煤质信息共享机制，积极发挥基层政府部门作用，实行网格化管理。

       最后，我建议还要充分发挥好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节能炉具专委会这样的中介机构在推广节能环保炉具中的重要作用，通过开展技术创新、标准完善、能效分级、行业宣导、能力提升等工作，筛选出真正优质的节能环保炉具。在这方面，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节能炉具专委会要发挥“伯乐”的作用，要把真正的“千里马”选出来。选出来以后，还要把这样的“千里马”在全国尽快推广起来，发挥效应。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节能炉具专委会，还要发挥好政府与广大企业和消费者之间的桥梁作用，反映老百姓和企业心声，帮助制定行业发展政策，推动产品技术进步，加大节能环保炉具的宣传普及，引导居民改变传统采暖和用能习惯，要在国家节能环保炉具推广中发挥关键作用，在国家治理雾霾攻坚战中发挥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