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燃煤及采暖炉具现状与问题

——中国农村能源行业协会节能炉具专业委员会主任 郝芳洲 

       现在，行业发展存在不少的问题。农村大气污染是怎么造成的？为什么农户要烧劣质烟煤，使用低效炉具？什么原因给农户造成错觉，认为烧煤炉子烟囱就应该冒烟。这些问题跟我们燃煤炉具企业有直接关系。

       过去我们就推广过蜂窝煤，现在又推广洁净型煤，为什么一些农户不愿使用。农村分散采暖应该烧什么？怎么解决农村用能因地制宜问题。什么时候才能堵住劣质散煤流通渠道，对使用劣质散煤用户靠罚款行的通吗？监管能否到位？

       一些地方明知当地没有清洁能源供应，又不让烧煤，到头来还得烧煤，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各地都在拆燃煤锅炉，实施煤改气、电或生物质成型燃料，有无具体解决方案？燃煤炉具生产企业在节能减排当中肩负的责任是什么？劣质炉具如果有市场，还应生产吗？现在各地政府都在推广节能环保新炉具，新炉具指标确定的依据是什么？

       在大气污染治理大环境下，燃煤炉具和锅炉生产企业，路在何方？应该怎么积极地去面对，如果只靠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可以吗？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企业。

       一、农村燃煤和采暖炉现状

       据有关资料介绍，我国采暖人口达7亿，其中分散采暖人口2亿，约6000～6500万户。我国能源结构和经济发展等现实情况，决定了以燃煤为主的民用采暖炉（烤火炉）和小型常压热水锅炉将长期存在。粗煤燃烧会造成大气严重污染，为减少污染，使用洁净煤、优质煤、“两低一高”煤，并配套专用炉具，是解决农村冬季采暖污染当务之急。尽管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但是应该朝这个方向去努力，这就需要通过政府、企业和广大用户共同努力来缩短这一过程。

       目前行业存在的主要问题有：

       一是行业家底不清，没有统计渠道。现在国内到底有多少户分散采暖？应该采暖的有多少？该采暖还没采暖的有多少？不清楚。今年山东省两会政府工作报告指出，还有19%的农户没有采暖设施。采暖炉具市场保有量是多少，每年需要更换的数量是多少？新增数量是多少？有多少用户烧散煤，使用低效炉具？也不清楚。有多少采暖炉有什么烧什么，有多少采暖炉是烧生物质，这此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统计数字。

       二是劣质煤和低效炉具仍大量使用，造成的污染严重。农村烧的散煤以烟煤为主，大多质量差，排放的烟尘、二氧化硫贡献率较高。目前，我国的农村污染已超过城市。河北邢台2014年用煤量2500万吨，用于农村采暖的民用煤占全市用媒量11%，但是贡献了全市一半的燃煤污染量。

       三是劣质煤流通渠道没堵住，监管不到位。我国已出台《煤炭流通管理办法》，劣质煤流通渠道有望被堵住，但是一定要措施可行，监管到位。河北省计划到2017年底，使用低硫煤、洁净煤达90%以上。

       四是低效炉具仍有市场。一些农户受购买力影响，只要是煤，不管污染不污染，只要价格便宜就购买使用。甘肃某企业一年产12万台低效炉具，每台200元就卖到了河北，说明这些炉具仍有市场。

       五是洁净煤推广应用困难。由于质量不稳定，农户不愿意接受，普及使用难度大。南开大学固废资源化技术工程中心李维尊指出：洁净型煤加工企业多处于起步阶段，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可持续生产能力不强，市场秩序也亟待完善。部分企业未按照现代工业化生产标准设计和组织生产，很多企业是根据政策导向一蜂窝拥入这个行业，但大多数企业对洁净型煤知之甚少，对产品质量也是迎合表面指标，如硬度、形状、静态指标等，而忽视了型煤生产和产品燃烧排放的粉尘、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污染物排放指标。北京市发布强制性地方标准《低硫煤及其制品》，2014年8月开始实施；河北省推广硫分小于0.5%、灰分小于10%的洁净型煤。但在执行中也存在不少问题。

       六是小型燃煤锅炉问题多。小型燃煤锅炉的燃料匹配性差，以未洗选原煤为主，煤种复杂，热值不稳定，灰分和硫分高，不仅降低锅炉效率，还加重了环境污染。天然气、生物质等清洁燃料比重很低，没有脱硫脱销设备，污染严重超标。污染源分散，环保监管难度很大，偷排等环境违法现象严重。所以，国家要淘汰落后锅炉，加快推广高效锅炉，推动高效锅炉产业化，攻克高效燃烧、高效余热利用、自动控制、污染控制等关键技术。加大节能改造力度，降低大气污染物排放是非常必要的。

       二、对煤炭的再认识

       中国的能源结构是富煤缺油少气，煤炭是我国能源的主体。煤炭是个宝，本身没有错，错在我们使用错了，我们需要对煤炭有一个再认识。多少年来我们都是一直采取原煤散烧，到现在没有多大改观，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粗煤，只要能烧，就没有考虑过污染问题。其实欧美发达国家，也是用煤烟熏出来的，英国工业化过程中环境污染比中国今天严重的多，后来才逐步降低对煤炭的使用，开始注重煤炭的清洁高效利用。

       现在大家谈煤色变，认为煤是造成雾霾的主要原因，但没有区分使用什么样的煤，我认为不能一概而论。粗煤燃烧是造成雾霾主要原因之一。有关数据显示，全国烟尘排放的70%，二氧化硫排放的85%，氮氧化物排放的67%，是源于煤炭为主的化石能源燃烧。

       采出来煤是原煤，要经过精细加工，洗选或做成洁净煤，污染物排放会降低很多。据有关资料介绍，燃用洁净煤与原煤相比，可减少二氧化硫排放70%以上，减少氮氧化物排放50%以上，减少粉尘排放80%以上。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上指出：“我国煤炭资源丰富，在发展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的同时，还要做好煤炭这篇文章，“煤老大”在较长一个时期内作为我国主体能源的地位不会发生变化。”

       根据我国国情，煤炭因其可靠性、经济性、稳定性和安全性，仍将是我国近20年内的主要能源，通过提高能效，降低能耗，在增加其它能源供给的同时，清洁高效利用煤炭，将是中国未来治霾的主要途径。

       据有关资料，2014年全国煤炭产量38.7亿吨，占一次能源72%，消费41.6亿吨，占一次性能源消费66.2%，可以看出煤炭在能源结构中的主体地位。

       据中国电力报报道，治理散烧煤，是让各地政府相关部门头痛的“硬骨头”，如河北省农村生活用能仍主要依靠煤炭，改变用能方式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

       中国工程院30多位院士，设立了一个重大咨询项目《中国煤炭清洁、高效、可持续开发利用战略研究》，首次提出了清洁、高效、可持续三大核心战略目标，即到2020年燃煤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尘排放量，分别低于1315万吨、1065万吨和465万吨。副院长谢克昌院士说：“作为中国的基础能源，煤炭肯定要革命，但不是要革煤炭的命。我国的后煤时代尚早，去煤化不可取”。煤炭革命的核心在于整体推进全产业链的清洁利用。

       煤的清洁利用种类很多，我们说民用煤，除了低硫蜂窝煤、煤球、块煤之外，洗选煤也是洁净煤中的一种。根据煤炭加工利用协会的有关数据：每洗1吨原煤，可排除1300万吨灰分，39万吨硫分，可减少二氧化硫排放49万吨，排除1800万吨煤矸石，可提高燃煤效率10%～15%；洗选1吨原煤，可节约1000～1500万吨燃煤。国家能源“十二五”规划提出，2015年原煤入洗率达要到65%以上；《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中规定，2017年原煤入洗率要达到70%以上。

       三、看法、建议、探讨

       第一，在发展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同时，现阶段以煤为主的主体地位不可替代，对各地的群众生活习惯、购买力和政府补贴力度，群众适合用什么燃料就用什么，尽可能把污染物排放降到最低。

       第二，少烧煤，烧好煤。目前80%的民用水暖煤炉带炊事功能，这是不合理的，但是现实是这样的，我们建议要逐步扭转，建议民用水暖煤炉就应该是单一的采暖煤炉。

       第三，建议政府主管部门在农村推广洁净型煤和配套炉具，应明确责任主体，抓出成效，对洁净煤的质量加大监管力度，让农户真正愿意使用洁净煤，让政府的计划落到实处。国家能源局和京津冀神华集团公司签订的“散煤清洁化治理协议”指出，河北省到2017年底优质低硫散煤、洁净型煤在民用燃煤中的使用比例要达到90%以上。

       第四，建议政府将农村劣质散煤污染指标纳入考核体系，对一个地区设定时限，禁止原煤散烧，彻底堵住劣质煤流通渠道，强化对煤的监管力度。

       第五，对农户使用洁净煤和节能环保炉具进行补贴时，不宜搞“一刀切”，应以村为单位，对富裕户不补贴或者少补贴，对困难户多补贴的原则，总补贴额度不变，使所有的农户都能用的起优质的炉具和洁净煤，体现社会公平，加快蓝天工程提速。建议把洁净煤纳入大气污染防治财政专项资金使用范畴，加大对各地的补贴力度。有资料显示，现在各地有些地方补的多，有些地方补的少，应该加大补贴范围和力度。也有资料显示，国家对新能源、可再生能源发电价的补贴是200亿，但对洁净煤的补贴微乎其微，所以更应该在洁净煤上加大补贴，因为受益群体更大。

       第六，目前，在制订洁净煤标准、对市场的监管上，各地标准不一样，应该加大政府监管力度，而不是限定在具体的某种产品上，应结合当地能源供应和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对限制煤炭使用不能搞“一刀切”。煤炭是我国能源的主体，关键是清洁高效利用，才能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第七，倡导民用采暖炉和中小型锅炉，燃料从源头控制。民用水暖煤炉再创新也不可能增加脱硫除尘装置，因此应烧好煤、烧洁净煤，即使是中小型燃煤锅炉也应该烧好煤，当然这情况更复杂，一是要使用洗选煤；二是炉内实现清洁燃烧；三是末端治理，做好脱硫脱销除尘治理。建议炉具生产企业两只眼睛都要盯，一要盯市场项目，二要盯政府项目，政府项目要结合企业自身实际情况，我认为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第八，燃煤炉具是市场化产物，企业和经销商要共同做市场，他们了解各地情况和客户需求，满足市场需求才是发展硬道理。炉具生产企业一定要加大技术创新，从炉具的结构和燃烧方式上加大研发力度，生产出符合国家需要的节能环保型炉具，完成我们肩负的使命。

       第九，值得探讨和商榷的一个问题是，一台采暖炉烧多种燃料，效果能一样好吗？从理论上讲，一种燃料对应一种炉具。适应一种燃料的炉具结构相对简单，成本也相对低，也能取得良好的节能环保效果，特别是国家大力推广洁净煤，炉具更应该适合烧这种煤。但是我们有一些地方也提出来了，一台炉子要能烧好三种燃料。从实际情况来看是有道理的，农户有什么就会烧什么，无可非议，况且现在的清洁煤一时供应不上。

       第十，政府推广项目还是招投标模式，这种模式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既然有问题就不应这么做。李惠斌主任介绍河北省的推广措施很详细，有许多更好的方式。炉具还是要市场化运作效果会更好一些，主管部门主要是加大监管力度，从炉具的标准制订，使用过程，到后期评估展开监管。如山西运城一个经销商，卖各种不同规格炉子，一年售了1万台，如果有政府补贴的话，可能销售量更大。

       有关补贴，怎么才能让老百姓得到更大的实惠，让我国农村污染减少到最低程度，可以采取后补贴方式，农民购买炉具后，到有关部门去领补贴，这也是一种方式。再有，政府可以采取花钱购买服务的方式，委托省行业协会制订规则，由他们审查资料到企业实地考察，了解企业真实情况，去掉那些皮包公司。

       各级地方政府在城乡接合部和农村加大推广节能环保型炉具的大好环境下，纷纷出台了补贴政策，对炉具行业的发展是强有力的支持，炉具企业应加大研发力度，生产出质量和性能优异的节能环保产品，真正使广大农户受益。同时也希望洁净煤加工企业一定要保证产品质量，与炉具配套好，共同为减少大气污染物排放做贡献。因地制宜，根据实际情况，大力发展生物质成型燃料，本着“就地取材，就地消化，农民产，农民用”的原则，把煤炭的使用量减到最低程度，鼓励用户使用天然气、电和空气源、地源热泵等清洁能源产品，满足用户需求，让农民得实惠、环境得效益，祖国的一片蓝天就一定会早日实现。

       相关链接：2015节能环保炉具（锅炉）及生物质燃料成型设备行业发展论坛专题报道